耕云先生讲述
禅关之说,附会已久,一期方便垂则,非有实法与人,直是无可非议。落实而言:‘十方无壁垒,四面亦无门’。‘尽大地是个解脱门’,只可惜‘把手拽伊不肯入’!何来关险障碍?
只因学人未能真实发心,以致心量不广,悲愿不宏,遂竟浅尝辄止,得少为足,而吾我自是,弃王膳而取秕糠,摒黄钟而珍瓦釜,以砂为金,鲁莽承当,终生流连化城,迷失宝所者,大有人在,可不惕哉!
盖行人修学般若,久之渐得制心一处,忽而忘缘,但觉赤洒洒、净裸裸,尘劳顿脱,内心不摇,外境不入,的见人法不二,物我一如,一切坦然,自在无忧,遂谓一切现成,无欠无余,以印经文,执为极则,生满足想,更不进修。
临济初触此境,尚不免如贫儿乍富,得意忘形地说是:‘佛法无多子’!若非亲遇宗匠,临济只合终生酖醉于此境,那有后半段风光?然则一言之失,已不知冤煞后世几多瞎汉,成群结队向马蜂窝里钻,尽是此处错抓定盘星,居然以达者自居,可笑亦复可怜。
殊不知此仅‘水牛白牯却知有’之入德初阶,云门所谓:‘犹是转句’、‘犹是半提’;德山所斥‘犹欠三十棒’之流,离‘上段’大早在。
倘若耽著斯境,既无师家方便垂慈,痛施棒喝,自亦无转身之路,将见长沦‘解脱深坑’,不知何劫‘三昧酒消’也。
二乘耽此,佛犹呵为焦芽败种,真正发菩提心之大乘佛徒可不惕然戒之乎?
诚然,得到与么地也大不易,惟路仅中途,不可谓已还乡;暂停化城,岂谓已抵宝所?佛以无住本立一切法,若著、住于‘初善’,则中、后何劫能达?故此病痛实非小小。
无以名之,权曰:‘法缚’。